仰望無際燦爛的天空,白雲輕飄著,勾在遠方的山邊,勾起了內心最後一道壩欄,欲望的波濤似山洪爆發般地湧出。不禁地裝上了蠟製的翅膀——一飛上天。愛琴海的海流流著。打從第一個人類仰望天際起,羨慕鳥兒,羨慕風,就那麼一個想飛的誓願,乘著飛吹到了希臘人伊卡路斯的翅上,又順著愛琴海流,兩千年後流進我的血液中,如今我同那古老的先賢們發願——我想飛。
四月天,是柳絮飛舞的季節。這天卻是我首次接受血液澎動誓願的召喚的一天。這天,有風。蔚藍廣闊的藍天映著我開朗的心田。這天我騎著單車在空著的柏油路上馳騁。不經意地張開了雙臂模仿著電影裡的情節,微風輕巧地從我的耳畔拂過,一時整個身體像失去了重量,人同車像電影ET裡那樣飛起。心也放下了城市的喧鬧、課業的繁重,心也飛了。雙臂成了翅膀,帶我直直地飛向藍天。受著伊卡路斯的召喚,御著風,直往太陽的方向。如夸父般的愚樸,我繼承了先賢們的遺願,我想飛,我在飛呢!
六月天,暴熱的日照,使得悶熱的城市更加蒸溽。時而來的陣雨殘暴地打落飛翔的鳥兒,狠狠地浸溼了翅膀使之沉重。蒸籠牢房同暴雨的牢欄囚禁所有想飛的動物。溼了的翅膀已然沉重,誰知我那受課業打壓,俗事所纏的心更重。煩人的季節。我的心旋起了低氣壓,低到足以颳起颱風般,吹爛所有想飛的心。這天我忘了自己是「想飛一族」的傳人,甚至忘了仰望天空,只低著頭趕路。更忘了張開雙臂,只縮起手緊塞在口袋裡。我忘了怎麼飛,忘了我——想——飛。
九月天,秋高氣爽,蔚藍的天又出現映著我稍稍平靜的心。又不經意地我抬起了頭。看!那雲不還勾在山邊嗎?那鳥不還自在的飛翔?裝著蠟翼的希臘人不還如往常一飛上天?雨滴再大,蒲公英的種子照樣飛遍大地;風再狂暴,季節的芳香照樣飄漫四方。我之前不能飛,哪能怪六月天的厲狂呢?是內心不想飛。但,看那飛禽的笨重,非蟲的愚拙,沒帶重量的心又怎麼會飛不起來呢?景色恆在,在低等的種子也懂得乘著天享受,心又怎麼可以不想飛呢?倏地,我記起來了!記起了微風的輕巧,腳踏車的暢快,記起了藍天的映照,太陽的方向。今日我發願,不論暴風雷雨,城市繁俗,內心總要保持輕巧,裝上雙翼,對著天空呼喊——我——想——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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